第52章 佐貝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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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佐貝特
這名軍官傷的並不算重，至少他現在沒有出現休克狀況，只是以後會不會感染就難說了。
羅西亞檢查他胸口受傷部位的時候才發現裏面已經沒了子彈，而傷口周圍的肌肉收縮程度也不同尋常。她去看一旁打下手的布拉德，布拉德立刻明白她的意思，點點頭：“沒錯，他中槍之後還沒有昏倒，自己剜出來了子彈後才昏過去的。”
羅西亞說不上什麽感覺，子彈傷她雖然還沒有體會，但接觸了那麽多傷者，還是能想象的到有多疼，那絕對是一種痛徹心腑疼痛，這哥們兒簡直不把自己當人看了，胸口中彈竟然還能自己剜出來，果然是兇悍善戰的國防軍嗎？
羅西亞下手不自覺的輕了點，做好了檢查，他並沒有傷到臟器，所以算是一種輕傷，很快就處理好了。
其他的護士不願意來給他做最後工作，羅西亞只能自己上手做全套了，清理完之後上藥包紮，防空洞裏沒有打點滴的條件，只能給他外敷內服了。
完全處理畢已經是後半夜了，羅西亞累的不輕，擡手打了個哈欠。不經意卻發現這些法國醫護人員都離這個德國軍官遠遠的，除了她和依蘭娜，沒有人願意靠過來。
羅西亞設身處地想了想，如果旁邊這個不是個德國人而是日本人的話，說不定她直接就一刀捅下去結果這小子的命了。她完全可以理解這些醫護人員的感受，這樣看來，布拉德醫生真的是一位擁有高尚情操和優秀品德的人。
她伸手摸了摸軍官的額頭，沒有發燒，就放心的睡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反正是天還沒有亮，就感覺身邊的人動了動。羅西亞對於這種倚墻而睡的姿勢完全不能接受，脖子和腰都跟要斷了一樣，自然就沒睡多沈，此刻感覺到動靜，立刻就醒了。
羅西亞沒有跟常人以為的那樣掙紮兩下，再慢慢睜開眼，而是倏地睜開，眼睛大張。她眼睛不算小，頭頂上又是壁燈，這麽猛地一睜眼倒是把剛要起身的軍官嚇的一怔，不動了。
過了一會。
“你醒了？”
“你醒了！”
兩人同時開口。
那個軍官又一楞，突然就笑了，露出一口白牙，眼睛也彎成了罕見的月牙：“是你把我帶過來的嗎？”
羅西亞很少見一個德軍能笑成這樣天真爛漫的樣子，日耳曼人血統得天獨厚，所以她遇見的德國軍官也都很帥，像是維爾納就是那種清冷型美男，海因裏希是陰柔的中性美，而眼前這個笑容實在絢爛，竟讓羅西亞一時有點回不過神。
過了一會兒，羅西亞慢慢的變得面無表情，她還無法對一個德國軍官保持笑容，就算她能這麽做，也會立刻被一些憤怒的法國人攻擊。
德國軍官似乎知道她會是這種態度，並不介意，他動了動上身，發現已經被包紮好了，也上了藥，有點小小的吃驚，而後又看到羅西亞身旁有個醫藥箱，周圍睡著的人都穿著白色的大褂或是護士服，一幅恍然大悟狀：“原來我遇到了一群善良的白衣天使，真是幸運。”
這個德國軍官說著一口流利的法語，羅西亞日常還沒有接觸過白衣天使這種詞匯，所以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麽，不明白也就不理會。反正這家夥的槍都被布拉德收走了。
軍官將四周都看了一遍，嘴裏又說了幾句法語，羅西亞現在掌握了基本的日常會話，但稍稍涉及一點偏門的詞語就不行了，她忍了一會，發現德國軍官還在唧唧歪歪，實在受不了了：“長官，我想您可以換回您的母語，這樣會使我們彼此都舒適些。”
軍官聽到熟悉流利的德語恍惚了一下，又笑了：“原來你會說德語。”
羅西亞被他的笑容萌的心直跳，很想伸出手捏他的臉，但好歹理智還是占在上風，她又覺得這家夥當個空軍中尉太可惜了，他應該去當間諜。
“我的名字是佐貝特·奉貝利納克。”
“西亞·羅。”
“咦，好奇怪的姓，是中國人的嗎？”
羅西亞終於肯側目看他了，這家夥很厲害啊，她到現在也不能從歐洲人的姓區分出他們的國家，沒想到他還知道亞洲的姓。
佐貝特微笑著解釋：“我有個好朋友的長輩就嫁到中國去了，好像丈夫的姓就是羅，所以我記得清楚一點。”
原來是這樣，羅西亞突然發現正面看佐貝特微笑，好像很眼熟。但是她又確定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，而且佐貝特和她認識的其他軍官長相也沒有相似之處，這種莫名而來的熟悉感真是怪怪的。
羅西亞忍不住摸摸鼻子，她想起了賈寶玉每次見到某妹妹，都是覺得眼熟來著。
只是佐貝特真的是個很會籠絡人心的家夥，他並沒有刻意的做什麽，但那萌萌的笑容真的很讓人無法招架。羅西亞每跟他對視，都會想起那句話，真是閃瞎了狗眼。
平心而論佐貝特的相貌並不是特別的英俊，比不上維爾納和海因裏希，但卻特別容易讓人生出好感，羅西亞跟他隨便聊了兩句，就有種和皮諾互動的感覺了，好在這家夥身上還穿著軍裝，讓她的理智一直都在最上風。
天漸漸的要亮了，羅西亞看看其他人也快要醒了，忍不住催他：“佐貝特長官，你似乎該離開了，天亮了。”
佐貝特聳聳肩：“我就知道，你的表情告訴我，這半天你一直都想趕我走。”
“@#￥&**……”你知道還不自覺的走！
“可是西亞，我身上似乎少了些東西，這讓我很沒安全感。”佐貝特摸了摸腰間，他的三把槍都被布拉德拿走了，自然早就感覺到了。
羅西亞毫不留情的拆穿他：“別裝了，我知道你靴子裏還有一把能自衛的軍刀，你不會有事的。”再說你一開轟炸機的，要手槍也沒什麽大用。
佐貝特癟嘴，很委屈的樣子：“西亞，你不能留著它們，那是我的制式手槍，你帶著會有麻煩的。”
羅西亞一怔，仔細想了想，似乎確實有這樣的事情，可是給他他真的不會反咬一口嗎？
布拉德就坐在兩人對面，三把手槍就擱在他的手邊，佐貝特應該早就看見了。如果他真的想對他們怎麽樣的話，應該早就沖過去把槍搶來了，羅西亞相信他有這個能力，也相信自己阻止不了他。
算了，給他好了！德國人又不是小日本，至少口碑還是很好的。而且這家夥只是個國防軍，不是兇殘的納粹。
羅西亞起身到布拉德面前拿走了手槍，一指樓梯：“走吧，我送你出去。”
佐貝特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她身後，也沒有動手搶槍的意思。兩人走到了樓梯盡頭，羅西亞伸手推開鐵柵門，外面的熹光頓時照了進來。
佐貝特生龍活虎的跳出去，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，他接過羅西亞遞過來的手槍，笑瞇瞇的道：“你們不用躲在裏面的，給你們造成麻煩真的很抱歉，我們的軍隊很快就會離開了。”
羅西亞微訝：“你們馬上就走？”
“對啊，我們還要繼續前進，直到占領巴黎，勝利永遠屬於德意志！”
“……”她要是法國人絕對一槍爆了他的頭。
佐貝特站起身沖她擺擺手：“再見，西亞，謝謝你。我們還會再見面的。”
羅西亞面無表情，見他跑遠了，才轉過身回去。
下了樓梯，她正要坐下，卻募地對上幾雙泛著冷光的眼睛。
原來她們早就醒了！
羅西亞只頓了一下，便又坦然的坐下了，反正她和那個軍官又沒怎麽樣，也沒聊見不得人的東西，就算她們能聽懂德語也沒什麽關系。
天很快大亮，其他人陸續醒來。
依蘭娜揉揉眼睛，下意識的往旁邊看，嚇了一跳。
布拉德平淡的聲音傳過來：“他走了？”
羅西亞點點頭：“他說德國人的軍隊馬上就要離開了。”
其他人聽到手中的動作都頓了一下，幾個護士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。
德軍確實很快離開了，他們在馬斯河上搭架了浮橋。昨天英法那麽多轟炸機轟了半天，竟然一座也沒炸掉。今天一早，德國人就順利的渡過河，然後迫不及待的離開了，急匆匆的，連法軍逃竄丟掉的一地武器都沒有理會。
馬斯河沿岸又恢覆了平靜，昨天的轟炸也沒有波及到平民區，只是醫院遭到的破壞卻相當嚴重，除了主樓尚好，其他的全都倒塌了，有棟樓甚至被轟成了廢墟，連地基形狀都看不出來。
一行人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，主樓雖然還聳立著，但所有的門窗都碎了一地，無一幸免。這場空戰發生的太突然，也沒來得及做緊急疏散，好在醫院裏的病人都是有實戰經驗的士兵，早早就找好地方躲起來，沒有出現傷亡。
布拉德此刻手裏正拿著一張調離通知單，皺眉看了半響，才在破爛的大廳裏公布道：“諸位，我們的醫院已經被毀了，上面新的通知，我們將被調到加萊。”
一群人全都停下動作，看著布拉德。
“德國人昨天占領了色當。”布拉德冷靜的宣布，語氣沈重，而幾個護士已經捂住了嘴，眼中泛出了淚光。
“但是，請你們千萬要記住，只要在醫院，你們進行的就是人道主義工作，就是中立立場，沒有國籍之分，這是我們的任務，也是我們要奉行的原則。”布拉德聲音冷冷的：“如果因為個人的仇恨而罔顧了士兵的性命，將會受到法庭的嚴厲制裁。”
一片安靜。
“下午就要出發，會有車來接我們前往加萊，現在，你們就去收拾東西吧。”
一句話散了，他們在梅濟耶爾為時不長的工作也即將結束，又要開始新的奔波。羅西亞心裏嘆了口氣，和依蘭娜回宿舍。
宿舍樓並沒有直面戰火，情況卻也沒好到哪去，二樓的窗戶都被震下來，樓下的草坪被流彈炸出了一個坑，大門也被不知從哪裏翻倒的石塊堵住。
羅西亞和依蘭娜過來的時候，三個護士正在費勁的搬著石塊，但有塊半人多高的斷壁緊緊的砸在門上，三人搬了半響也沒弄開。
羅西亞記得這幾個護士，性格十分的嫉惡如仇，平時對依蘭娜德國人的身份就不假辭色，救佐貝特的時候反對的也很明顯。而且還有相當重的反猶情結，十分不討人喜歡。
只是這幾人住在樓下，又是傳染疾病科的護士，跟羅西亞平日也沒什麽交集。
依蘭娜見三人搬得辛苦，放下手裏的醫藥箱就要過去幫忙，羅西亞伸手攔住她：“傻妞，你看不見那塊斷壁有多大嗎？那是半面墻，咱倆都過去也搬不動。”
“那怎麽辦？它壓住鎖了，不搬開怎麽開門進去。”
羅西亞翻了個白眼，果然是豬隊友，她開始懷疑德國人的血統了。“等著。”
提起隨身的醫藥箱過去，那幾個護士見到她立刻停了手。盡管沒什麽交集，但也不妨礙兩撥人相互看不順眼。羅西亞雖然並不給自己樹敵，但也不是人人都喜歡她。
這幾個護士停手看好戲卻正合她意，羅西亞轉身向依蘭娜招招手，便提著醫藥箱，擡腳踩在斷壁裏露出的鋼筋上。她雖然以前是個宅，但架不住這兩年在歐洲四處奔波忙碌啊，偶爾再逃個命什麽的，身體素質倒是非常好了。三兩步爬到了那斷壁頂上，將手裏的醫藥箱隨手往門裏一丟，然後居高臨下的踩在鐵柵門上，一吸氣便跳了下去。
地面是柔軟的草坪，摔不到人，而且這鐵柵門也不算高，羅西亞安全落地，拍拍腿上並不存在泥土，看向外面的依蘭娜。
依蘭娜登時就興奮了，她在德國沒少爬墻看隔壁軍校的帥哥，這劣習到了法國也沒多少改善，樹沒少爬，功夫一點沒落下。摩拳擦掌了一陣，在那幾個護士目瞪口呆的註視中，依蘭娜飛一樣的竄上門，又像猴子一樣靈敏的跳下來。速度簡直快的堪比部隊裏的士兵了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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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名軍官傷的並不算重，至少他現在沒有出現休克狀況，只是以後會不會感染就難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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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西亞說不上什麽感覺，子彈傷她雖然還沒有體會，但接觸了那麽多傷者，還是能想象的到有多疼，那絕對是一種痛徹心腑疼痛，這哥們兒簡直不把自己當人看了，胸口中彈竟然還能自己剜出來，果然是兇悍善戰的國防軍嗎？
羅西亞下手不自覺的輕了點，做好了檢查，他並沒有傷到臟器，所以算是一種輕傷，很快就處理好了。
其他的護士不願意來給他做最後工作，羅西亞只能自己上手做全套了，清理完之後上藥包紮，防空洞裏沒有打點滴的條件，只能給他外敷內服了。
完全處理畢已經是後半夜了，羅西亞累的不輕，擡手打了個哈欠。不經意卻發現這些法國醫護人員都離這個德國軍官遠遠的，除了她和依蘭娜，沒有人願意靠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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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伸手摸了摸軍官的額頭，沒有發燒，就放心的睡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反正是天還沒有亮，就感覺身邊的人動了動。羅西亞對於這種倚墻而睡的姿勢完全不能接受，脖子和腰都跟要斷了一樣，自然就沒睡多沈，此刻感覺到動靜，立刻就醒了。
羅西亞沒有跟常人以為的那樣掙紮兩下，再慢慢睜開眼，而是倏地睜開，眼睛大張。她眼睛不算小，頭頂上又是壁燈，這麽猛地一睜眼倒是把剛要起身的軍官嚇的一怔，不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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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醒了？”
“你醒了！”
兩人同時開口。
那個軍官又一楞，突然就笑了，露出一口白牙，眼睛也彎成了罕見的月牙：“是你把我帶過來的嗎？”
羅西亞很少見一個德軍能笑成這樣天真爛漫的樣子，日耳曼人血統得天獨厚，所以她遇見的德國軍官也都很帥，像是維爾納就是那種清冷型美男，海因裏希是陰柔的中性美，而眼前這個笑容實在絢爛，竟讓羅西亞一時有點回不過神。
過了一會兒，羅西亞慢慢的變得面無表情，她還無法對一個德國軍官保持笑容，就算她能這麽做，也會立刻被一些憤怒的法國人攻擊。
德國軍官似乎知道她會是這種態度，並不介意，他動了動上身，發現已經被包紮好了，也上了藥，有點小小的吃驚，而後又看到羅西亞身旁有個醫藥箱，周圍睡著的人都穿著白色的大褂或是護士服，一幅恍然大悟狀：“原來我遇到了一群善良的白衣天使，真是幸運。”
這個德國軍官說著一口流利的法語，羅西亞日常還沒有接觸過白衣天使這種詞匯，所以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麽，不明白也就不理會。反正這家夥的槍都被布拉德收走了。
軍官將四周都看了一遍，嘴裏又說了幾句法語，羅西亞現在掌握了基本的日常會話，但稍稍涉及一點偏門的詞語就不行了，她忍了一會，發現德國軍官還在唧唧歪歪，實在受不了了：“長官，我想您可以換回您的母語，這樣會使我們彼此都舒適些。”
軍官聽到熟悉流利的德語恍惚了一下，又笑了：“原來你會說德語。”
羅西亞被他的笑容萌的心直跳，很想伸出手捏他的臉，但好歹理智還是占在上風，她又覺得這家夥當個空軍中尉太可惜了，他應該去當間諜。
“我的名字是佐貝特·奉貝利納克。”
“西亞·羅。”
“咦，好奇怪的姓，是中國人的嗎？”
羅西亞終於肯側目看他了，這家夥很厲害啊，她到現在也不能從歐洲人的姓區分出他們的國家，沒想到他還知道亞洲的姓。
佐貝特微笑著解釋：“我有個好朋友的長輩就嫁到中國去了，好像丈夫的姓就是羅，所以我記得清楚一點。”
原來是這樣，羅西亞突然發現正面看佐貝特微笑，好像很眼熟。但是她又確定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，而且佐貝特和她認識的其他軍官長相也沒有相似之處，這種莫名而來的熟悉感真是怪怪的。
羅西亞忍不住摸摸鼻子，她想起了賈寶玉每次見到某妹妹，都是覺得眼熟來著。
只是佐貝特真的是個很會籠絡人心的家夥，他並沒有刻意的做什麽，但那萌萌的笑容真的很讓人無法招架。羅西亞每跟他對視，都會想起那句話，真是閃瞎了狗眼。
平心而論佐貝特的相貌並不是特別的英俊，比不上維爾納和海因裏希，但卻特別容易讓人生出好感，羅西亞跟他隨便聊了兩句，就有種和皮諾互動的感覺了，好在這家夥身上還穿著軍裝，讓她的理智一直都在最上風。
天漸漸的要亮了，羅西亞看看其他人也快要醒了，忍不住催他：“佐貝特長官，你似乎該離開了，天亮了。”
佐貝特聳聳肩：“我就知道，你的表情告訴我，這半天你一直都想趕我走。”
“@#￥&**……”你知道還不自覺的走！
“可是西亞，我身上似乎少了些東西，這讓我很沒安全感。”佐貝特摸了摸腰間，他的三把槍都被布拉德拿走了，自然早就感覺到了。
羅西亞毫不留情的拆穿他：“別裝了，我知道你靴子裏還有一把能自衛的軍刀，你不會有事的。”再說你一開轟炸機的，要手槍也沒什麽大用。
佐貝特癟嘴，很委屈的樣子：“西亞，你不能留著它們，那是我的制式手槍，你帶著會有麻煩的。”
羅西亞一怔，仔細想了想，似乎確實有這樣的事情，可是給他他真的不會反咬一口嗎？
布拉德就坐在兩人對面，三把手槍就擱在他的手邊，佐貝特應該早就看見了。如果他真的想對他們怎麽樣的話，應該早就沖過去把槍搶來了，羅西亞相信他有這個能力，也相信自己阻止不了他。
算了，給他好了！德國人又不是小日本，至少口碑還是很好的。而且這家夥只是個國防軍，不是兇殘的納粹。
羅西亞起身到布拉德面前拿走了手槍，一指樓梯：“走吧，我送你出去。”
佐貝特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她身後，也沒有動手搶槍的意思。兩人走到了樓梯盡頭，羅西亞伸手推開鐵柵門，外面的熹光頓時照了進來。
佐貝特生龍活虎的跳出去，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，他接過羅西亞遞過來的手槍，笑瞇瞇的道：“你們不用躲在裏面的，給你們造成麻煩真的很抱歉，我們的軍隊很快就會離開了。”
羅西亞微訝：“你們馬上就走？”
“對啊，我們還要繼續前進，直到占領巴黎，勝利永遠屬於德意志！”
“……”她要是法國人絕對一槍爆了他的頭。
佐貝特站起身沖她擺擺手：“再見，西亞，謝謝你。我們還會再見面的。”
羅西亞面無表情，見他跑遠了，才轉過身回去。
下了樓梯，她正要坐下，卻募地對上幾雙泛著冷光的眼睛。
原來她們早就醒了！
羅西亞只頓了一下，便又坦然的坐下了，反正她和那個軍官又沒怎麽樣，也沒聊見不得人的東西，就算她們能聽懂德語也沒什麽關系。
天很快大亮，其他人陸續醒來。
依蘭娜揉揉眼睛，下意識的往旁邊看，嚇了一跳。
布拉德平淡的聲音傳過來：“他走了？”
羅西亞點點頭：“他說德國人的軍隊馬上就要離開了。”
其他人聽到手中的動作都頓了一下，幾個護士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。
德軍確實很快離開了，他們在馬斯河上搭架了浮橋。昨天英法那麽多轟炸機轟了半天，竟然一座也沒炸掉。今天一早，德國人就順利的渡過河，然後迫不及待的離開了，急匆匆的，連法軍逃竄丟掉的一地武器都沒有理會。
馬斯河沿岸又恢覆了平靜，昨天的轟炸也沒有波及到平民區，只是醫院遭到的破壞卻相當嚴重，除了主樓尚好，其他的全都倒塌了，有棟樓甚至被轟成了廢墟，連地基形狀都看不出來。
一行人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，主樓雖然還聳立著，但所有的門窗都碎了一地，無一幸免。這場空戰發生的太突然，也沒來得及做緊急疏散，好在醫院裏的病人都是有實戰經驗的士兵，早早就找好地方躲起來，沒有出現傷亡。
布拉德此刻手裏正拿著一張調離通知單，皺眉看了半響，才在破爛的大廳裏公布道：“諸位，我們的醫院已經被毀了，上面新的通知，我們將被調到加萊。”
一群人全都停下動作，看著布拉德。
“德國人昨天占領了色當。”布拉德冷靜的宣布，語氣沈重，而幾個護士已經捂住了嘴，眼中泛出了淚光。
“但是，請你們千萬要記住，只要在醫院，你們進行的就是人道主義工作，就是中立立場，沒有國籍之分，這是我們的任務，也是我們要奉行的原則。”布拉德聲音冷冷的：“如果因為個人的仇恨而罔顧了士兵的性命，將會受到法庭的嚴厲制裁。”
一片安靜。
“下午就要出發，會有車來接我們前往加萊，現在，你們就去收拾東西吧。”
一句話散了，他們在梅濟耶爾為時不長的工作也即將結束，又要開始新的奔波。羅西亞心裏嘆了口氣，和依蘭娜回宿舍。
宿舍樓並沒有直面戰火，情況卻也沒好到哪去，二樓的窗戶都被震下來，樓下的草坪被流彈炸出了一個坑，大門也被不知從哪裏翻倒的石塊堵住。
羅西亞和依蘭娜過來的時候，三個護士正在費勁的搬著石塊，但有塊半人多高的斷壁緊緊的砸在門上，三人搬了半響也沒弄開。
羅西亞記得這幾個護士，性格十分的嫉惡如仇，平時對依蘭娜德國人的身份就不假辭色，救佐貝特的時候反對的也很明顯。而且還有相當重的反猶情結，十分不討人喜歡。
只是這幾人住在樓下，又是傳染疾病科的護士，跟羅西亞平日也沒什麽交集。
依蘭娜見三人搬得辛苦，放下手裏的醫藥箱就要過去幫忙，羅西亞伸手攔住她：“傻妞，你看不見那塊斷壁有多大嗎？那是半面墻，咱倆都過去也搬不動。”
“那怎麽辦？它壓住鎖了，不搬開怎麽開門進去。”
羅西亞翻了個白眼，果然是豬隊友，她開始懷疑德國人的血統了。“等著。”
提起隨身的醫藥箱過去，那幾個護士見到她立刻停了手。盡管沒什麽交集，但也不妨礙兩撥人相互看不順眼。羅西亞雖然並不給自己樹敵，但也不是人人都喜歡她。
這幾個護士停手看好戲卻正合她意，羅西亞轉身向依蘭娜招招手，便提著醫藥箱，擡腳踩在斷壁裏露出的鋼筋上。她雖然以前是個宅，但架不住這兩年在歐洲四處奔波忙碌啊，偶爾再逃個命什麽的，身體素質倒是非常好了。三兩步爬到了那斷壁頂上，將手裏的醫藥箱隨手往門裏一丟，然後居高臨下的踩在鐵柵門上，一吸氣便跳了下去。
地面是柔軟的草坪，摔不到人，而且這鐵柵門也不算高，羅西亞安全落地，拍拍腿上並不存在泥土，看向外面的依蘭娜。
依蘭娜登時就興奮了，她在德國沒少爬墻看隔壁軍校的帥哥，這劣習到了法國也沒多少改善，樹沒少爬，功夫一點沒落下。摩拳擦掌了一陣，在那幾個護士目瞪口呆的註視中，依蘭娜飛一樣的竄上門，又像猴子一樣靈敏的跳下來。速度簡直快的堪比部隊裏的士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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